不知道是大四那年寫的小說,還是大三那年寫的小說.....總之,是大學時期寫的小說。
原本放在無名,無名關閉之後,改放到隨意窩,但隨意窩我幾乎已經沒有再使用了,為了以防萬一,所以再次張貼到痞客邦,希望可以保留我大學時期的創作!(畢竟大部分的創作都在硬碟中,然而硬碟已經壞掉,所以都消失了。)
以下小說正文
我想今天是我這輩子最倒楣的一天了。
活了二十二個年頭,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,原來在這些日子裡,我一直是個溫室的花朵,被家人和朋友保護的好好的。
今天終於讓我看清了一個事實……
你一定沒想到山下的天氣是如此炎熱,明明就已經是十二月的冬天了,台北市區卻仍然保持二十六度。
走在羅斯福路,汗從臉頰流到領口,你咒罵著,身邊的路人皆以異樣的眼光盯著你瞧,似乎你不屬於這個世界。
你圍著藍白格子的圍巾,在這樣的天氣裡弔詭的穿著大衣,怪不得大家都以奇怪的眼神看你。不過,這還是不能阻止你咒罵天氣,你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咒罵著天氣。
你來到了一個寬敞的戲院,戲院外窗明几淨,以它豪華氣派的樣子你篤定裡頭一定有著讓你感到舒服的冷氣,於是你到窗口買了票,今天演出的劇碼是《暴風雨》你不加思索拿了票走進那諾大的戲院裡。
空空蕩蕩的戲院,你以為會是滿場的,所以你買了稍微貴一點的票,不過似乎只要買著便宜的票,也可以坐最佳的位置。你痛恨售票員欺騙了你。可是你沒有生氣太久,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,戲已經開演,舞台上演員們賣力的表現出最好的自己,而沉悶讓睡魔找上了你。
你並沒有因此而睡著,只因為這戲院的空調好似壞掉了,你扯著圍巾想讓他從脖子上掙脫。你因煩悶而無法好好的欣賞這部戲。
叮呤叮呤
誰的手機吵的戲院的人各個眉頭深鎖,你慌張的在黑暗中摸索著褲袋中的手機,假裝若無其事的看看四周,不過你還是偷偷的將手機掏出來,看看是哪個人在這個時候找你。
叮呤叮呤
「該死!」你狠狠的咒罵,手機在你的手中大聲的發出譏笑的聲音,彷彿戲院的人都在譏笑出糗的你。你身旁的阿婆更是可惡,她梳個包包頭,穿著不知什麼色的旗袍,黑暗中,卻可以看見她那冰冷的眼,睥睨著你。
「請關機,你這樣干擾了我看戲的心情。」
你帶著憤怒和抱歉起身,狼狽的逃離戲院。
叮呤叮呤
手機仍然不停的譏笑著你。
「喂!」你終於接起電話,不耐煩的應和。
「現在?有沒有搞錯。」你的表情猙獰的可以嚇死一頭熊。
「好啦!我現在過去。」好像是一通很重要的電話,你把手機放回口袋之後,眉頭還是深鎖著。
看看錶,已經六點了。你的時間不多,你加緊腳步準備去搭捷運,走到捷運站口,望著向下的階梯,你停下腳步。
或許搭公車會快些,甚至便宜些。
你這麼想,也就轉頭看看身邊的公車站牌,一個一個仔細找尋著。
「自來水西分處。」你自言自語的念著。
「有了。」抬頭看看是630的公車。四處張望來去的車輛中都沒有公車,你眼睛四十五度斜角望到了一家水果攤,賣水果的阿婆正在和隔壁賣糖葫蘆的阿婆聊天。你打開錢包,望著僅存的一張一百元鈔票,沒有思考很久,你已經站在水果攤前。
「鳳梨怎麼賣?」
「一份三十。」
「給我一份。」你又看看旁邊的番茄。
紅紅圓圓的番茄,被切開一個小口,含著一塊同樣被切的零零碎碎的烏梅,看起來就像張著小口,不停的喊著:「來咬我吧!」
「番茄怎麼賣?」你問。
「一包五十。」
「一份。」
「好。」阿婆的鳳梨還沒切,他的手在攤子下摸來摸去,嘴裡碎碎唸著:「在哪在哪?剛剛還在呀!」他的不知道把刀子給丟到哪了。所以緊張的找著,你看了他一眼,又轉頭看了公車站牌的方向,車子還沒來,你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,六點二十七分。還來得及。
阿婆繼續找著他的刀子,你繼續看著公車,你已經有點不耐煩了,阿婆很靈敏的,他感覺到你的不耐煩,於是繼續碎碎唸著:「剛剛還在呀!等等呀!」
「快點好嗎?我要坐車。」你的緊張讓阿婆更緊張。
「找到了找到了。」他興奮的揮舞著他的水果刀,就像一個發狂的瘋子。你的心底感到害怕。
付了錢匆匆的走到公車站牌旁,車子還沒來。你看著開著口看你的番茄,他們繼續喊著:「咬我咬我。」於是你拿起一個叉子,把那張著大口呼喊的番茄送進嘴裡。
車子還沒來,你已經把整包番茄給吃完了。手指頭黏黏的。
車子還沒來。你又啃起鳳梨。
嘴酸了,頭疼,你想起昨天晚上和朋友去吃聖誕大餐的情景,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多了,匆匆的洗了澡,本來打算快點休息的。可是,又接到朋友的失戀電話,你只好安慰他安慰到早上四點。吞下最後一片鳳梨,身旁的人越來越多。頭越來越痛。你現在只想好好回家休息。
車子來了。
上車的人遠比你想像的多,你只能像沙丁魚一樣被推擠著,於是,你勉強找了一根鐵柱,緊緊的黏著,任憑他人在你身上推擠,你也不肯離開半步。
車子緩緩的動,有人上車有人下車,漸漸的人少了,你感到奇怪,明明應該很快就到了,怎麼車子越行駛,卻離市區越遠?
時報廣場
你嚇了一跳,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,你看了窗外,想起前幾個星期才和朋友來過這個地方,這裡已經離公館很遠了吧!你趕緊拿起優游卡刷過螢幕,不過,司機並沒有停車的意思,眼看就要錯過站牌了,你連忙對著司機說:「司機先生,我要下車。」
司機看了你一眼說到:「你有按下車鈴嗎?」
「沒有。」你心裡覺得奇怪,平時做紅五的時候,也沒按過下車鈴,不過,你已經沒有心情和他計較那麼多了。
「下次記得按下車鈴。」司機瞪了你一眼才把門打開。
你再下車前又問司機,道:「司機,如果要到自來水西處,要到哪坐車?」
「對面。」司機面無表情的說。
你匆匆下車,撥了電話給方才那位朋友。
「我坐錯車了。你等等我。」你焦急的說。
「你坐錯車了?你坐到哪裡?」
「內湖……」
「你搭到內湖!你怎麼坐了這麼遠都不知道自己搭錯車?你還……」
你沒有等朋友說完,就把電話掛斷。你的心裡開始咒罵了起來,你之所以會坐錯車,不過是因為想要去幫那個朋友,可是他卻這樣子譏笑你。
如果我直接回家,也不會出這檔子事。
你心裡這樣想。
過了馬路,你找不到垃圾桶可以丟你手中的垃圾,於是你緊握住它,一個路人經過你身邊,他向馬路招手,一輛公車停下來,等他上去,又駛走了。
不久,你要等的公車就來了。你也同剛剛那個人一般,向它招手。
公車在你面前緊急煞車,又往前滑了好幾公尺。
碰
不知為何開門的聲音特別大聲,讓你覺得有點不舒適。
嗶嗶
你瞄了優游卡的螢幕,這才發現卡片已經是負八元,你的眉頭皺了一下,這樣根本無法回去,摸摸口袋剩下剛剛賣水果的阿婆找給你的三十元,早知道剛剛就不吃水果了。你在心裡低咕著,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三十元難道要投二十元嗎?司機惡狠狠的瞪了你一眼,正想投二十元的時候,才發現錢包裡竟然有一個五元,你心裡感動眼角的水珠也跟著跳起舞來,找個位置坐好,握著僅剩的二十元嘴角微微的揚起,也許這是今天不幸中最大的幸運,你心裡慶幸著悄悄的對著上帝禱告,感謝他對你的關照。
你的眼睛緊盯著窗外,害怕再坐過頭,你明白這台車有經過公館,那附近的路你熟的很,所以你緊盯著窗外的景色,一個路口一個路口在你眼前消逝又出現,你還沒看見讓你感到熟悉的路口,車子走走停停,你的心也越來越不安穩,看著錶顯示著八點零五分,你心裡雖然急,卻也只能緊盯著窗外水流似的景色著急,玩弄著手中的垃圾。
突然你的眼簾裡閃過一個熟悉的建築物,是那聳立在凱達格蘭大道上的總統府呀!你明白你又坐過頭了,你橫了心打算坐到火車站在再坐捷運過去,於是,你恭敬的走到司機身邊,親切的詢問著:「司機先生,請問有到火車站嗎?」司機沒有搭理你,你以為他沒有聽見你的聲音,你又提高了嗓門再說了一次,司機卻瞪了你一眼,隨即轉了個大彎,你嚇傻了眼連忙抓住扶杆。
下車鈴響了,一個身穿紫色套裝的女人,面無表情的走到你身邊,靜靜地等待司機停車,你心想:「反正總統府離火車站很近就在這下車吧!」於是你同他一起等待著司機開門,司機像是故意整你一般,竟來個緊急煞車,車都還沒停就將車門打開了,你感覺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,那穿著紫色套裝的女人已經下車,你也跟著下車。
車外霧茫茫一片,氣溫彷彿頓時驟降,那女人在原地的站牌等待著下一輛公車,你心想就問她吧!她跟你搭同一般公車,應該知道你不是壞人。
「小姐不好意思請問一下,火車站怎麼走?」
「這裡是往公館的,去火車站要到別的地方搭公車。」她也不瞄你一眼,一副慌張的樣子,望著遠方的路口等著下一班公車的到來。
你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。看著霧茫茫的大地,摸摸口袋中的十元硬幣,那是你身上僅存可以運用的錢,拿起手機電池容量顯示剩下一格,你想了很久,決定再次向你那位朋友求救。
「你現在在哪?」你都還沒說話,你的朋友已經先開口了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你的聲音有點哽咽,聽見朋友的聲音頓時感覺自己不是孤單的一個人。
「怎麼會這樣?你看看附近有什麼建築物。」電話的另一端,他也跟著緊張。
「我剛剛有看到總統府,可是現在卻什麼也看不見了。而且我身上剩下十元,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坐車,本來想去火車站可以順便領錢,可是現在我連火車站怎麼去都不知道。」眼淚已經佈滿你的臉部細胞了。
「別緊張,既然在總統府附近,那離這裡應該很近,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路標,我去載你好了。」他正設法安慰著你。
你抬頭看看附近的路口,路標上面寫著富貴路,正想告訴他的時候手機卻斷線了。這時候你才明白,活了二十多個年頭,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活在家人和朋友的呵護下,從來沒有自己獨自面對過一切,然而,這和溫室的花朵又有什麼不一樣呢?
你往公車來的方向走回去,你心想,循著公車走過的路應該可以找到你要找的地方吧!可是你的卻身體越來越冷,臉部神經幾乎都凍僵了,就連手中的垃圾也結成冰,黏在你的掌心中。你吃力的讓凍僵的手探索到口袋中,那被你塞的鼓鼓的外套口袋,放著你的藍色格子圍巾,是看戲的時候塞進去的。
圍好圍巾還是感覺冷,你的全身都在發抖,遠方有個帶著頭罩的人,他朝你這個方向跑來,邊跑還邊拖去他的大衣。
轟
瞬間你的眼前一片昏暗,身體飛了起來,逐漸的也失去知覺了。
張開眼我看見一片黑暗,當我起身的時候房間卻亮了起來,我有些被嚇到,可是房間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了。我看看四周,這房間的牆壁看起來像是以類似冰塊做成的,雖然類似冰塊,可是卻不冷,更沒有溶化的跡象,這個房間有一個小窗戶,我走向窗戶向外眺望,窗外的景色十分美麗,是一片雲海。
「你醒了。」門被輕輕的打開,走進來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,我傻了眼,他竟然是我在學校暗戀的那個他,不過他的口音怎麼變了。
「你怎麼會沒穿暖和就跑到外面去了,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被凍死的。」這個聲音有點像外省腔,是北京還是上海呢?
「你怎麼一直看我呀!我臉上有東西嗎?」他摸摸自己的鼻子,又看看自己的手。
「抱歉。」我搖搖頭。
「喔!我都忘了我們不認識呢!我叫漥塚胡,你叫我胡就可以了。」他倒了一杯水給我,又說:「你不是本地人吧!聽你的口音,應該是外地來低吧!」我點點頭,接過他手中的杯子,啜了一口,這悲水的味道有種奇怪的香味,不是薰衣草,更不是紫羅蘭。
看著他,他真的不是那個我暗戀的人嗎?相同長相,相同聲音,不同名字,不同口音。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?我疑惑著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伊芙。」我說。
「伊芙你睡了一天,我想你現在已經很餓了,我去拿點吃的給你。」他笑著轉身開門,要離去前又回頭看了我一眼。
這時我才想起自己的遭遇,是搭公車來的吧!再炎熱的冬天裡,背冷漠的司機戲弄,又遭到戲院的售票員欺騙,狼狽的心情又浮上心頭。我有一種已經死亡的感覺,我再次走到窗前,我感覺哪裡奇怪,可是卻說不上來。是的,這個地方有雲海實在是太奇怪了,從這個窗戶看出去這裡不過只有二樓高,怎麼看得到雲海,而且還有人在雲海上行走,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我的心裡有好多好多疑問沒有解答,但是我想離開這裡去找尋總統府,找尋公車的軌跡。
門再度被推開了,依然是漥塚胡他拿了一個托盤,上面放了一碗湯和一些牛肉,他小心翼翼的將食物放在桌上,問道:「你從哪來的?」
從哪來?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,我應該回答台灣嗎?還是台北?或是說中國?地球?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。
他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,把湯和牛肉放到我面前說道:「不想說沒關係,不免強的。先個湯再說吧!你一天沒吃東西了,先喝湯才不會傷了腸胃。」他才說完,我肚子就餓了,接過那碗湯我看著他問道:「請問,這裡是哪裡?」
「這裡……」他思索了一下說道:「瓦達那亞城!」
「瓦達那亞城?」
「是呀!這裡有瓦達那亞、嚕所米瑞、西圖亞拉、訊米雷諾四大城鎮,另外還有一些小城好比說泥拉瑞拉城……」
「這麼說,我人不在台北了。」我沒聽他說下去,也無心聽他繼續說下去了,害怕早已佔據我的心頭,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出來了,離開地球之後這裡又是哪裡?要怎麼回去?我的心裡沒有答案,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哭泣,因為不想讓自己的樣子被別人看見,但沒得躲,只好用手遮住了臉低著頭。
突然我的背脊感到暖和,漥塚胡把我摟在他懷裡。他沒有說話,靜靜的撫摸著我的頭髮。等我稍微停止哽咽的喘息聲之後,才說道:「別擔心,我會替你想辦法的,你先住這裡吧!」說完,又親了我的頭髮。我的心裡感到一陣溫暖,之前所遭受到的冷漠都一掃而空了。
來這裡已經住了一個禮拜了,漸漸習慣踩在鬆軟的雲上那種滋味,漥塚胡曾陪我回到那天他救我的地方,可是那裡沒有公車牌,也沒有富貴路的路牌。這裡的土壤像雲,牆壁像冰塊,氣溫也很低,也許和東北的冬天一樣吧!他們出門都是必須帶著頭罩的,如果沒帶頭罩很容易被凍傷。
一個人的時候,我的心情是很哀傷的,我想念著我的母親、家人,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如何了?不過一旦跟漥塚或是他們家人在一起的時候,就會忘掉那些哀傷,他們總是能帶給別人「家」的感覺。當然我跟這附近的人都熟了,他們每個人都很善良也很熱情,在這裡是不必鎖門關窗戶的,更別說警察這樣的職業了,漥塚胡告訴我,這裡沒有「國家」只有城鎮,因為世界就是一個國家。雖然這裡的世界很安祥,我還是想回到台北,回到那充滿暴力、冷漠的城市。
「在想家呀?」漥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的。我點點頭。
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一個壞消息。」他俏皮的說著。
「什麼好消息?什麼壞消息?跟我有關嗎?」我側著頭看他,覺得他的樣子很可愛便笑了。
「當然跟你有關係呀!你要先聽哪一個?」
「當然是好消息呀!」
「雅瑪夫人的兒子從西圖亞拉城回來了,我剛剛去見了他,把你的事情告訴了他,他說西圖亞拉城有個咒司很厲害的。說不定他能送你回去。」他笑的很燦爛。
「什麼是咒司呀!」我問。
「咒司就是……哎呀很難解釋的。你去了就會明白的。」
我猜想應該就是巫師的職業吧!不過我沒有告訴他。心裡有了一絲絲希望整個人也就開心起來,我突然想到還有一個壞消息,便又問:「那壞消息是什麼呀?」
「壞消息嘛!你不知道嗎?」我搖搖頭。
「你這次回去之後,我們就永遠不會再見面了,我捨不得呀!」他笑的有點無奈,像是真的很捨不得的樣子。
「真的嗎?」我不太相信,我覺得人如果久了沒見面了,就會忘記對方,更何況我們只是萍水相逢,這樣的難過也是一時的。
「真的,小時後有個朋友跟我很要好的,我們天天在泥地裡打滾,蓋同一條毯子,後來他們家搬到泥拉瑞拉城之後,我們還是一直寫信聯絡。十三歲那年,他母親來過這,她說她兒子不見了,也許就像你一樣,消失在你們的世界裡。他也消失在我們這個世界裡,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,我還是很想念他的,每天都會祈求他快點回來。」
「希望他能回來。」說這句話的同時,我也希望我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,雖然這個世界很溫暖,可是我還是想念我的家人。
他突然捏了一下我的臉頰,說道:「你可不能忘記我喔!至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。」我當然不會忘記他,於是我說:「怎麼可能忘記你,到死都會記得你。」是呀!他長的那麼像我暗戀的人,我怎麼可能忘記他呢!
「說的這麼肯定,你有把握嗎?」
「老實說,你長的跟我們那個世界的一個人一模一樣,只是不同口音。」個性是不是一樣呢?我不知道,但我相信那個他一定也很善良。
「真的一模一樣。」
「是呀!所以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。」我拍拍他的肩膀說。
叩叩
門開了是他的母親,他母親看我們兩個說的開心便道:「能回去了,在慶賀吧!迪在下面等著你們呢!」
「好呀我們去找他吧!」他拉著我的手走。看他的樣子好像比我還開心。真的很慶幸可以在這裡遇到這樣的朋友。
西圖亞拉城和瓦達那亞城一樣是白茫茫的一片,看來他們這個世界的土壤就長的跟我們雲一樣。咒司住在城市中間,建築一樣看起來像座雄偉的大冰雕,比起漥塚胡的家豪華多了。我們才一踏入庭院,咒司就出來迎接我們,他親切的和我們握手,並且親吻我們每個人的手。
「歡迎歡迎,外頭很冷快進來屋內吧!」他領著我們進屋。
屋子裡並非有很多藥瓶,也沒看見水晶之類的東西,看來我猜錯了他不是巫師,他的家倒是擺滿了書籍,一進門就聳立了兩個大書櫃,他領著我們來到一間類似會客室的房間,脫掉了面罩這個咒司看起來滿年輕的,大約三十多歲吧!這和我的想法又有很大的差距。
咒司要我把我的情形說一次,我便告訴他始末,他聽了之後只是搖搖頭說道:「你的情形我無能為力。我無法知道你生活的城鎮在哪哩,那個世界對我們來說是不存在的,我又怎麼有辦法送你回去呢?不過,我還是盡量想辦法的。」咒司的話對我而言又是一個打擊,不過我能理解他的苦處,就像在我們的世界裡,我們知道人死了之後便成鬼,我們也相信有鬼的存在,所以可以透過靈媒遊地府,透過靈媒到地府找死去的親戚,而地府的鬼也會到人間來。可是我們那個世界不知道冰城的存在,當然也不會想到怎麼樣來到冰城這樣的世界。
我心情低落,不想再待在這個沒有希望的房間,於是奮力的往外頭闖,那像雲的泥土十分鬆軟,並不適合跑步,沒跑幾步便一頭栽進雪泥裡,我趴在雪泥裡,想起母親每次開玩笑的想要抱我,我都會大喊:「好噁心。」然後推開母親,現在的我好後悔,如果還能夠見到母親,我一定要緊緊的摟住她,回憶讓淚水濕了衣襟,我的身體感到冰冷,逐漸的失去知覺。
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漥塚胡的家了,我沉默的望著窗外那片不是雲海的雲海,如果這個時候是和家人一起欣賞的該有多好,過去家人對我的疼愛我都還未報答,現在已經沒機會報答了。
「你終於醒了。」漥塚胡不知不覺的站在我的背後,他把下巴輕輕的放在我的肩膀上,我沒有回頭。
「你這個笨蛋竟然沒穿大衣就跑出去了,你不知道你差點死掉呀!」
「我想回家。」第一次我在他面前崩潰了,我放聲的哭了起來,像個沒有人管教的孩子。他則像個父親把我拉近他的懷抱裡,讓我在他的胸膛哭泣,再輕輕撫著我的頭髮,我就這樣在他胸膛裡回到了故鄉。
你看著這顆銀色的大樹,這是讓你回到原本世界的大樹,他就站在大樹的前面對著你微笑,你也對著他微笑,漸漸地他的身體逐漸溶化,你就快要看不見他了,這個時候你才發覺其實他就像是你的親人一般,照顧你關心你,處處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,你往前奔跑想要拉住他的手,可是他的身體卻慢慢的透明,你越來越害怕只是奮力的要抱住他,他卻溶化的更快。
在你的身後有著你期待已久想見到的家人和朋友,他們呼喚著你的名字,可是你卻沒有聽見,他們興奮的在十里外對著你揮手,絲毫沒有看見你臉上的淚水,你害怕他的消失,害怕著他是否能夠回到他原本的世界,還是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。當你看著他的笑容最後消失在銀色大樹前的時候,你跪倒在地上,你的親朋好友仍然不斷的對著你揮手,開心的替你鼓掌。
你咒罵著老天,咒罵著這個世界,咒罵著你自己,你決定好好的珍惜你身邊的人,你離開了銀色大樹,朝親戚朋友的方向走去,銀色大樹瞬間枯萎了,你越走越近,越感覺不對勁。你的親朋好友不是在對著你揮手,而是在機笑你的愚昧。他們尖銳的笑聲劃破天際,指指點點的手指頭讓你無地自容。
是作夢吧!這一切都只是作夢吧!究竟這一切是夢還是現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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